娘,今夜我当您女儿 一一忆母亲 谭秀年 别梦依稀,娘至今已离开我整整11个年头了,可这份思念永远无法割舍,昨晚梦见娘给我盖被子,结果醒来时被冻醒了,我知道这是娘在暗中护佑我,泪眼婆娑,无尽思念,又想起了苦命的娘。 娘出生在一个叫金盆村卜下的地方,名曰金盆,可并不富裕,土地贫瘠,因红壤地产粮少,盛产红薯。太多以红薯为主食,一般在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顿白花花的白米饭。 娘命苦,8岁时父亲早逝,16岁就没了娘,多亏有个勤劳善良的继父,对她视如己出,待若亲生,继外公来过我家几回,家是邻县祁阳的,因看牛摔死了地主家的牛逃难过来的,娘上有一哥两姐,排行最小娶名春梅,因身材瘦小,当地人称她"颜婆即"(弱小乖巧之意),后来嫁到土地河后改名"爱姣",才有个正而八经的名字了。 娘身材瘦小,但手脚麻利,干活利索,在生产队做仓库保管时,晒谷,收谷,担谷,别看个小,挑起谷来扁担咯吱咯吱的快步如飞,晒后坪里经常听到银铃般的笑声。拖着满身的疲惫回来,还得烧水给我们洗澡,洗衣做饭什么的。遇上我被吓着的时侯,娘就会在夜幕下焦急大声地唤着我的名字叫回屋来,吃饭喽,然后娘返回屋里撩开衣服下摆我让钻到娘的怀里,娘搂着我的头揪着耳朵不停的说回来了,我们那俗称"喊魂",说也奇怪,烧也退了病也好了,也许这就是母子连心娘唤儿归这种特有的温暖及安全感的神奇力量吧! 说到母爱力量,又不得不说那件事,记得好象是小学三年级的事,一次生褥疮,好严重,当时觉得是蛮丢脸的事,没敢告诉娘,一次娘给我洗衣服时发现裤子上的血痂,娘哭了,看着我溃烂流脓的疮口,早已泣不成声,说:"儿啊,这么这么傻啊,难道我是你的后娘吗?",责备声中更多的是心疼,不由分说,背起我奔公社的卫生院走,那时车不方便,只能走路,12里地的路程来去24里地呀,仅凭这瘦弱的身躯背着几十斤的我,几个小时的路程,硬是不肯让我走一脚路,我知道那是娘怕我走路弄痛疮口,是啊!这是怎样的一种力量在支撑啊!我伏在娘背上,泪水打湿了双眼,眼泪叭嗒叭嗒,掉在娘早已让汗水浸透却略显单薄的背上…… 娘勤俭节约,穿戴得体。很少看到她买新衣服,可我们过年的新衣服却从没少过,娘早准备好了压岁钱,给我们分发一挂鞭子炮,几张火纸。过年前夕也是娘最忙的时侯,打弹毛灰,洗各种家什,煎豆腐,炒薯皮,原子片(即薯片),馓子,请人帮忙做烫皮,磨粉,上蒸,切丝切片,忙得不亦乐乎。烫皮软糯Q弹,只可惜娘走后就再也吃不到这份原汁原味的家乡烫皮了。娘做得一手好菜,咸淡相宜,香甜可口,尤其是过年时做的四个辣盘子(猪耳朵,猪肚,瘦肉,煎豆腐供客人下酒用)更是令人垂涎欲滴,禁不住诱惑总要偷偷吃上几口,还有娘做的胡椒开水,可真是一绝,咸里透着甜,甜里透着辣,我也试做过几回可就做不到那个味,也许这就是妈妈的味道,不仅仅是美味,而品味的更是一种情怀。每每过年,就想起娘做的胡椒开水,就想起娘做的香喷喷的饭菜,就想起跟在爹娘身边那屁颠屁颠其乐融融浓浓的年味。 娘为人友善,和睦邻里。迎来送往,礼尚往来,都把持的恰到好处,大人小孩都喜欢往我家跑,大人打扑克围着旺旺的炉火,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浓茶,那时不象现在,自家人打都得钱,输了挂胡子,画乌龟也能打到晚上十一二点。孩子就在厅堂里玩打牛板(纸叠的,翻过来即赢)跳房子,好不热闹。也许是娘人缘好的原故吧,记得娘下葬的那天,友邻从四面八方赶来,手持火把,排成长长的长队来送娘最后一程。 娘性格要强,爹憨厚老实,夫妻恩爱,过日子当然也难免磕磕碰碰,爹有时也急脾气,硬刚,但在娘面前总是第一个低头服软,我想这并不是怕,而是一种忍让,这或许也是一种爱的表达方式。我娘叫我爹从来不直呼名字,也没有孩他爹一说,都是叫那甲死相(音译,意同那个死样),爹则亲切的叫"爱姣",他们就这样叫了一辈子,是昵称,是默契,是彼此的一种爱意的表达和心照不宣吧!我从来没见爹单独做一顿饭,洗一次衣,因为这都被娘承包了一辈子。 岁月催人老,风霜如刻刀,娘脸上不知什么时侯爬满了皱纹,头发也在不经意间渐渐变白了,身体也更显单薄了,娘在送我参军的路上,回头看见泪流满面的娘,老了,娘真的老了。当兵三年,娘不知为我流了多少泪,怕我受累,担心我吃苦,听邻居说娘从不看战斗片,当看到有关这方面的片子时,就马上走开偷偷的一旁流泪。 2007年那年,相濡以沫的父亲因病离娘而去,从发病到离世不到三个月,突然的变故让娘悲痛欲绝,一度变得寡言少语。于是,我把娘接到北京住了一年多,也就是在这一年多里是我最开心陪娘最多的时刻,带娘去天安门,故宫,长城……,陪娘看电视,打字牌,有时故意打错让娘多赢点,开心点,记得娘给我一张20元钱中间烧了个大窟窿,让我到银行换,我舍不得,就私藏起来。暗自庆幸当时没换,如今能时常拿起这2O元钱,想起陪娘那段美好时光,这是娘给我遗物,这是一种记忆,一个来自母爱的珍藏思念。 或许人老了,都有思乡情结吧,娘再也不肯在这住了,说住不习惯,听不懂别人说话,与四乡邻里打打牌,说说话会更开心些。有两年我过年都没回去,娘总说她很好,叫我别回去,有二哥在家照顾,别花钱买罪受。我知道那是娘怕我花钱,顾及我生意照料孩子负担重,娘还常常自责说她没能力给我讨堂亲,都是靠我自己娶的媳妇。 直到2011的某一天,我才知道娘病了,县医院说是腰椎盘突出,可没想到一天天瘦下去,我哥和我长沙的表哥带娘到省城湘雅去看了,也查不出什么原因,到现在都不明所以,不知道妈得的是什么病,难道真是娘说的看八字说她过不了今年,也就是娘70岁那年,等我回去时,看到 眼前的娘,我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望着娘油尽灯枯那皮包骨的身躯我的心在滴血,我悔呀!说好了今年要好好给娘过一个七十大寿,娘啊,孩儿不孝,俗话说养儿防老,可我这做儿的又为您做了什么呢?在您最需要孩儿的时侯,我却在送孩子上学打点生意为名,甚至以不是藉口的借口不能陪在你身边,直到您弥留之际的前十多天,我才来到您跟前。时间定格在2011年10月5日凌晨两点,娘弃我而去,永久别离,看着您安详的离去,我知道娘累了,娘走了,从此阴阳两隔,只能梦里相见了,当您下葬的那一刻,我的心碎了,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就象女儿一样毫无故忌的哭诉着……因为您生前想生个女儿,有人哭灵, 我今天就是您的女儿…… 阴阳两相隔,天地两茫茫,娘,您在天堂还好吗?孩儿将您葬在爹的身边,将坟茔修揖一新,唯求您在天堂同父亲夫妻恩爱,幸福百年! 娘,我还想有个约定,想下辈子您还做我的娘,您听到了吗? …… 今夜想起了娘亲,放开自己,嚎啕痛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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