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范懿：请来原生态的艺术树下喝杯茶

请来原生态的艺术树下喝杯茶

------读张少生报告文学集《生机》

罗范懿

“原生态”应是个时代派生词。因为世界假了，只用“生态”已真假难辨。如今时髦的“生态农业”，有把大棚菜诸如产业也说成生态，非大棚用化肥追熟更情理之中了。真难得自然造化的四时之果，辣椒虽还是辣椒，吃在嘴里却既不像辣椒也不像青菜，“辣出的汗也辣”便成了艺术的“诡辩”。于是，“原生态”呱呱问世了！

依我看，文学这棵大树在艺术的花园里，时代也早该派生“原生态”。随咆哮的名人秘闻、情史诸如“纪实文学”争庞书摊开始，原“报告文学”家族繁衍剥离拥挤出墙，新的“纪实小说”、“纪实散文”等文学体裁出现，“报告文学”与“纪实文学”只成属种关系。在纪实文学这座“真实的艺术”花园里，纪实小说和散文为“生态艺术树”的话，只有报告文学才是“原生态艺术树”，它的人和事都是“原生态”的真人、真事，包括情节甚至细节都是真实的，这是介于文学和新闻之间的特有文体。绝非小说人物的可张冠李戴、情节移花接木，也并非纪实小说的情节合理想象和人物“塑造”，就“艺术的真实”而言它们最多也只是件剪裁斑斓的百贴衣罢了。创作报告文学则要有艺术独到的慧眼和视角，加上巧妙的手法，从生活中源源本本作整体的艺术截取。我们常说的“生活本身就是艺术”，从文体严格来说也只能是针对报告文学和摄影作品而言。可想而知，能原汁原味焕发勃勃生机的艺术品，才是艺术百花园中的上上珍品（真品）。

《生机》这部报告文学集，正是这样一簇真品得令人心旷神怡、怦然心动的“原生态艺术树”。

《生机》是张少生同志的第一部文集，可喜可贺。张少生是一个能多面开弓又多产的作家，他还发表过不少诗歌、散文和戏剧作品，作为一个较早饮誉军旅文坛，又是文化馆的文学专干，更为文联的专职副主席，他为安仁文艺领导和广大社会的创作繁荣立下了汗马功劳，尤其他的报告文学作品更为精神文明建设中一簇簇奇葩、一杯杯酽茶在吸引着读者、文明着社会。

我作为少生同志的文友和同事，在我的印象中，他的名字同他的作品一样，总是那么充满着青春年少的生机活力。我最早是他的文学崇拜者之一，在《安仁文艺》上捧读他的小说《牛生和他的丈母娘》与他相识，小说中的牛生和丈母娘写得活灵活现，感觉人物、事件就发生在他身边华王老家的某人身上，见面一打听果然如此。小说如此，他的报告文学更有甚之，“真”是他艺术追求的生命。当代安仁文学界，他算是继李绿森老师第二影响安仁文坛的一代扛鼎作家，也正是导引本人走向文学之路的一位良师益友。

大凡“讲真话、讲真理、讲真相”是报告文学追随“真”的奋斗目标和醒世酽茶的最佳处方。张少生同志这部《生机》正集良方于一身。

《生机》的“讲真话”：它除了讲人和事的真实之外，它还在追求语言的生活真实，生动扑面，读者就像在听他讲着故事：“黄五妹听了一会就睡着了，领导们商量好了请解放军讲话表态，黄五妹猛醒过来流着口水说‘要得，要得’，也不知道他说什么要得。从此文化公园干部职工都背后喊黄五妹‘要得’”、“黄五妹说刘万义处理不公平，便用安仁土话骂刘万义：“你刘万义咬我的卵！”（《泪洒峨嵋》）。

《生机》的“讲真理”：其中的《生机》一篇，在真实的艺术截面上独放“真理”的智光：从主人公山英为没解决“吃国家粮”的指标要寻短见，在自杀前回家最后看一眼父母的路上，她看到了父亲营造的药材林：“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一年收入1400块，比城里干部工资还要高得多。自己每月36块，一年总收入才432块，供销总社周主任工资最高，每月也只有64块钱，一年也只有768元收入。山英想，生产队如果坚持种药材，发展水果和经济林生产，要不了几年，农村人的生活水平就要超过城里人。想到这里，心里的不平情绪一下子去掉一大半，浑身轻松了许多。”父亲听到村支书说让女儿回村任村主任，老人打算无偿将自己一片药材林移交给村里，作为女儿上任与村民的一份见面礼……于是，劳动创造的指标和创造了真正的美，终于从死亡线上唤发了主人公的生机，“在她的脚下，铺开了一条开拓的路，致富的路，幸福的路”。

《生机》的“讲真相”：读了《黄梁梦》，让人第一感都会误以为作者本人就是个曾走火入魔卖地下六合彩的受害者。我本也相信少生是个明白人，但读了文章后，忍不住一定要问他“你亏了还是赚了”。实则他在这“祸水横流中”没染指过，但为了完成县委的宣传任务，他走访了30多个涉足和受害者，我们当时也很快将作品发表在《安仁文学报》等媒体上，将真相艺术地公布于众，让广大读者从黄梁梦中惊醒过来。

最近，我从中国长征精神研究院前两年举办的“纪念井冈山三路大会师”活动中，听到少生本人随“湘南起义”队上井冈山的一个细节：少生本心脏不好，他把药带在身上，随队爬到安仁三柱塔主峰时，女儿骑摩托终于追上他，他当时怎么也不肯返回，要随队继续，一步步采写到井冈山上，重走神农尝百草文化长征路时，他的足迹就踏遍了安仁全县，这次可是跨省上井冈，心脏病太危险，无奈，父女俩最后是双双含泪嗔怪返回家。

可想而知，张少生同志心中可有讲述不尽的“原生态”文学。请大家常来他的原生态艺术树下喝杯茶吧，清凉的“豪峰”，解毒的“古丁”，怡神的“龙井”……

（作者系中国作协中国国际报告文学研究会副理事长、世界和谐科学院副院长兼文学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