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红色草地 12月6日,星期六 晴 松潘的早晨,让大伙在长征路上第一次领略了冬季的寒冷。将所有带的衣服都穿在身上,依然是瑟瑟发抖,落水成冰,气温降到了零下10°。 快要发车时,一位老兄上车后,看到我们的穿着和胸前佩戴的院徽后,主动问话。得知我们是走长征路后,便开始了他对我们的调研: “你们这样出来走长征的意义何在?” “共产党不给你们任何好处有必要浪费时间和费用出来吗?” “对你们自己有好处吗?” 看来,这位老兄是来者不善。我也就见招拆招,一一应答起来,心里想,他估计是曾经被红军给整过的后代。 当我把自己的长征体验、经历和对于我个人的改变如实告诉他后,得到了这位老兄的认可。接着,把这次我们立碑和宣传长征申遗的主题解释给他后,他也很理解和支持,当谈到人的生死与人生价值等话题后,又将宗教与毛主席及共产党所倡导的共产主义理想联系到了一起。我们从话不投机的对立态势,变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车子翻过一道海拔3800多米的垭口后,开始进入草地。我们现在位于四川通往甘肃的公路上,这条路穿过草地后,前方就是若尔盖县。冬季的草地满目枯黄,两侧山丘连绵起伏,偶有残雪洒在山尖,这里已经两个月没有下雪了。成群的牦牛到处都是,偶有车辆从大路驶过,在路边上,有公路道班和旅游旺季招揽游客的临时接待站。 这里没有雾霾和红绿灯,没有大都市里让人心生逃离的一切理由。虽然是萧瑟的冬季,但依然让人感悟到大自然的一份诱惑:起伏的远山、蔚蓝的天、淡定的牦牛、寒风里飘荡的经幡…… (草地里“金色鱼钩”长征故事雕塑) 这是一片美丽的草地,也是曾经闻之变色,心生怯意的地狱。当年长征时,走过雪山草地后,上万红军被剥夺了宝贵的生命!“金色鱼钩”、“七根火柴”等红军过草地的故事,后人没有忘记,在路边上建起了雕塑,让旅游的人们能够知晓这片旅游乐园曾经的苦难历史! (草地里“七根火柴”长征故事雕塑) 在去巴西乡的路叉口,我们决定下车。我和一路交谈过来的老兄握手告别,他叫格尕,今年50多岁,松潘县红土乡人,在政府机关工作了20多年已经退休,一个谈吐不俗的智者。 在三岔路口,当地政府于3年前树立了一座“中国工农红军班佑烈士纪念碑”。根据当时老红军王平的记载,当年红三军十一团走出草地时,他亲自带领红军掩埋了七八百名因饥饿寒冷生病等原因,倒在草地边上的红军!我们怀着沉重的心情,鞠躬致哀红军。 (中国工农红军班佑烈士纪念碑) 从巴西乡往南拐大约3公里的上巴西村,巴西会议旧址依然萧瑟肃立。曾经的小陈列室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在旧址另外一侧新建的新陈列室,还未正式开放,场地相当宽敞。从1935年9月2日开始,连续几天在巴西的班佑寺和牙弄寨子召开会议,争取张国焘的北上。直到9月9日,因张国焘欲采取措施“彻底解决”北上红军,毛泽东等人获知消息后,连夜北上进入甘肃。 (巴西会议遗址) 从巴西乡我们搭乘一位藏民的车,他是去求吉寺,答应我们顺便捎带一程。沿途时有关于长征的红色标志立在路边,这一带堪称长征时期红军内部矛盾白日化的特殊场合。甲基村是当时毛泽东住地,9月10日凌晨,他从这里来到红军前敌指挥部所在地潘州村(潘州古城),再到周恩来和红三军司令部驻地牙弄村,再经卓藏寺、罗磊沟、森多括沟离开四川,到达甘肃的那盖村,11日到达高吉村后,召开了俄界会议。 (求吉寺战斗遗址战壕) 在求吉乡德翁村,往北面后山而去,山脚下有“包座战役求吉寺战斗遗址”、“求吉寺西北局会议会址”。再往上到山顶,有位名叫林永材的爱心人士,捐款上千万善款,由当地政府修建了“红军精神万万年”(中国工农红军三军同道北上)的巨大纪念碑,不远处有新建的红军亭和当年战斗时遗留下来的战壕。 (中国工农红军三军同道北上纪念碑) 参观完毕后,我和张书记一同与两位来自甘肃迭部的小喇嘛下山。喇嘛老乡一位名叫才让旺杰,一位叫才旺家,他们在山下的寺庙里上学,今天是他们的星期天,所以来这里游玩。 德翁村有一家“宾归旅馆”,老板名叫林应成。十年前我们曾在这里留宿,从那时起,他将自己的旅馆开辟为“重走红军长征路者接待站”。十年来凡是在他的旅馆住宿的重走长征路者,都留言相赠与他,我也找到了我曾给他写的留言和名片。 (日记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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